close
他
既熟悉又陌生
猶記在孩童階段
上完大號還得請他幫我擦屁股
中午在校門口隔著鐵門接過他送來的便當放學後等他騎著打檔車來接我回家
青少年時期
很少看到他的出現
往往是半夜被他與她的爭吵聲驚醒
在樓梯上窺視著事情的發生
成年後
他與她分居了
我也很少與他講到話
但是偶爾會請他拔一下幾根少年白
生病後
跟他去醫院等待治療或看診的時間
會跟他分享工作或出國的事
才驚覺真的好久沒有像這樣的聊天了
也因此才有機會照顧他一下
幫他買個報紙、吃的喝的
體會到長輩們疼孩子是這樣的感覺
原來錢不是問題，只要他喜歡就買給他是這樣的感覺
而這是一種讓人覺得幸福的感覺
換我照顧他了
他一直覺得他沒事
就醫時間也晚了，腫瘤大了
做了電療、化療、標靶治療
就是不接受手術或插管
漸漸地話變沙啞模糊
漸漸地越吃越少
越來越瘦
到後期剛好遇到護士幫他量體重
32公斤
一半的我
他只剩骨頭
離去時她說她只有28公斤
離去前看他痛苦、呼吸不過來、頭痛
無法減輕他的痛
無法分擔他的苦
真的讓人很無能為力
一天，他一直槌胸口，喘不過氣
手寫回家，他想回家
他想回家喘最後的一口氣
我能做的只有請護士過來幫他
打了針，睡了，平靜了
前一天，哥哥對他說你今天好像比較好喔
還可以坐得起來
隔天早上，她醒來看著他眼角有淚
說我幫你洗個臉
他突然瞪大眼睛看她
護士剛好進來檢查說沒呼吸
她哭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
但這一刻，她還是非常的傷心
送往殯儀館的路上
刻意經過了家
讓他知道他回到家了
爸，我們到家了
全站熱搜
留言列表
